朽木の塔

【快银夜衍生】Out of Wildness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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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te (Evan from 《美国恐怖故事1》)X James Charm(Kodi from《荒原上的青春》)


James觉得自己着了魔。

幻听和盲视同时侵蚀他,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叠加在一起变成同一个人,仿佛无法分割的光明和它黑暗的影子,耳边则始终伴随时强时弱的钢琴声,有时是音符在跳跃,有时是手指在跳跃。他叫什么……依稀记得护士的口型,却怎么都想不起来。

接下来的门诊,James头一次毫无推脱,主动自己前往,让母亲心里都油然而生一股诧异,当然因为这是个好兆头,所以被接受地自然而然。她也不再避讳在James面前跟新男友的约会,也不再刻意不去借酒浇愁,虽然这一切还是看在他眼中,让他心生荆棘,幸好他没有太多时间来给母亲增加烦恼。

但几次就诊,却没有再看到他。人头攒动的走廊,乏味透顶。

“James,我们来聊聊你的父亲吧。”

“不,我不想……”

“如果不是那场意外……”

Jame低下头,面对聊天时不停打磨自己国际象棋棋子的白胡子教授,他再次回避父亲的话题,他也不再去想12月教授终于可以带上好笑的圣诞帽子干回他的老本行,而是极力试图打听另一个人。那个影子变得虚幻又挥之不去,如同每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角的伤,那块并不算严重的淤青变成了浅褐色,不再疼痛却迟迟没有褪去,反而如影随形。

“James,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对你很重要,但是作为医生得保守病人的所有隐私。”

其实教授很少用这样理性的原因回答James,更多时候他比James还要让人难以理解,就像这个世界,让人捉摸不透,继而厌倦,但回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早已跟随它的公转自转而生活。所以James时常觉得恐慌,他躲在厕所,用冷水一遍遍洗自己的脸,才让幻觉慢慢退散,镜子里的自己瘦得骨架都要从皮肤中刺出来,也无所谓。

他想回到诊所,重新面对世界,但耳边的钢琴声却再次响起,从厕所的窗户外。他打开只留了一条缝的长方形玻璃窗,两层楼下的街道是一排排凋零的梧桐,又恢复寂静无声,但那个人的身影却矗立在中间,他抬起头看着James说:

“嘿,你想逃跑么?想逃到哪里去?”

“家……逃回家……” James探出半个身体,扯开嗓子回应。

“太没劲了,就没有其他去处吗?”

他低头,微笑着露出两个酒窝。

阳光似乎特别强烈,强烈到让人以为刚入夏,把他金色的卷发照耀得显出一轮光晕。当他再次抬起头,James毫不犹豫翻出窗外,细长的双腿用力往外蹦跳,仿佛一头就能扎进他的怀中。只是当双腿落地,感觉到一阵又麻又酸,James揉了揉膝盖,直起身,环顾午后的街道,有车从他身边经过,有落叶从他身边经过,但却没有人。他往前走,加快脚步,像要追逐什么……但前面什么也没有,就这样兜兜转转许久才回到家。

一进门,James又打开了仓鼠窝,那只毛茸茸的东西躺在木屑中间一动也不动,他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,手指触及那片松软的毛发已经发凉。他抽搐似地寻找自己素描本,写下日期和仓鼠的名字,然后开始画它。

“James!”

母亲尖锐的声音像刀片划破凝重的空气,她瞪大充血的双眼看着笼子。

“我说了,它会离开我。”

“一切都是你的胡言乱语。”

“不,充满酒气的嘴才会胡言乱语。”

James捏着画了一半的本子跑上楼,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,凭着残留的记忆画完了剩余部分。他躺在床上,没有开灯,黑夜如同幕布覆盖一切。

他再次失眠。

乌鸦在窗外不停叫,聚集在深秋的树丛间,欣赏枯叶坠落后的光秃树杈,让它们轻松落脚。黑色的影子在他眼前飞驰奔跑,什么东西在窗外召唤他,他把自己的素描本插在裤子后袋里从窗户里翻了出去。

黑夜中的森林,栖息着各种不明生物,James总是坚信这点,所以父亲从来不允许他深夜出门,但这显然起了反效果,他认为那些孤独而怪异的生物才能成为他的朋友、伙伴,因为他也一样的孤独而怪异。

在黑暗中寻找伙伴,也许是那个人,他会再次出现么?或者证明这一切都幻觉……

James匆忙地加快脚步,他发现自己被许多个披着斗篷的黑影追逐,他们散发出同班同学一样的恶意。他撒开双腿拼命奔跑,一直跑到一条灯光闪烁的街上,跑上一辆正打开车门不知开往何处的巴士。

接近午夜时分,车上人却不少。匆匆赶回家的上班族一脸疲惫,提着大包小包老女人佝偻身体,手指穿过破了洞的手套瑟瑟发抖。巨大车窗玻璃被打碎半块,冷风呼呼从裂缝里卷进车厢,运作不灵的空调一时半会不能与之抗衡。

James只能坐在发动机轰鸣的座位上,绿色的宽大毛衣耷拉在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,突出的背骨在竖条针织花纹的包裹下轮廓清晰,牛仔裤包不住又长了几公分的身体,纤细的脚踝裸露出来,袜子缩进帆布鞋里,他低头去拉有些松了的螺纹,让灰色绒线勉强盖住半块踝骨,他抬头望向窗外被街灯和车灯染成流动的油画般的城市,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些。

那些不断后退的景色突然停住,车子跟着一阵不讨人喜欢的震动停住,车门哐当一声打开,又是几个轻重不一的脚步声。这半点没引起James的注意,他的绿色瞳孔继续被黄黄蓝蓝的灯光折射成一个不断变化的万花筒。

直到他耳边又响起了一串钢琴声。也许跟上次不一样,声音不再清脆,带了一点机械的杂质。但他立刻回过头,看到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把电子琴架在自己膝盖上,正在低头弹奏的青年。James的手下意识抓紧了毛衣的一角,又冷又热的空气让他呼吸加快了半拍。
他的眼神在那人手指上,像追随风筝的线,他深呼吸了一口:

“我想,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?”

金发青年抬头看看James,手指依然自得演奏,“不如你先给我一美元,我考虑回答你的问题。”琴键上下鼓动,发出带有电子杂音的跳跃音符,它们像麻雀,也像James正在跳动的心。

“好吧。”他刚把手伸进裤袋,对面的青年就低头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玩笑,开个玩笑而已。我叫Tate。”他停止弹琴,把右手伸向James。

“我叫James。”他握住那个青年的手,格外冰冷,一定是因为这鬼天气。

“James,我喜欢你……的毛衣。”Tate抽回手掌,低下头重新调音,“这首歌送给James。”

年轻人绿色的眼眸里布满由音符组成的奇异星光,它们交错、汇聚又分离,让他紧闭的心被撞开。James笑了,他已经很久没有麻烦自己的脸部神经,做这个让他为难的表情,但是现在,却是发自内心,无法压抑地笑着。

“来吧……”青年将电子琴夹在腋下,伸出右手。

“去哪里?Tate?”

汽车停在一条居民区的旁边,夜色深重到路灯都照不亮,James却感觉眼前一片闪光,如同指引他的灯塔。Tate没有回答他,拉住他的手腕下了车。他的面前是一幢独栋别墅,凄凄森森,毫无生气,但James并不在意,被牵着小跑步来到了没有门的白色墙壁前。

“我的家人都睡了,不过我们能直接去我房间。”

Tate延着墙壁的错落阶层趴到窗下,打开没锁的窗框,翻了进去,俨然一副惯犯的模样。但进入房间后,突然消失一般没了声响。

James紧张地矗在原地,这一切又是幻觉吗?

“Tate……”他压低嗓子小声叫唤,并没有人理他,好像自己刚梦游到这里,“Tate!”他小心翼翼放大嗓门,但声音依然小得可怜,所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“Tate!”他忍不住喊起来,也许出现一个彪悍邻居,大不了拔腿就跑。

只是James的心掉进了谷底,他又要回到孤独的黑暗中去。

“Tate,你这个骗子。”他转过身想着,也许还有末班车可以回家……

“嘿,等等。我在这儿,James。”

那个身影终于再次出现,他伸出手召唤James,那声音好像咒语,一响起来就让他心跳加快。

“抱歉,我只是……喜欢你叫我的名字。上来吧,我会拉住你。”

James低着头,不住地咬自己嘴唇,疼!所以这并不是幻觉……他卷起毛衣宽大的袖口,往墙上攀爬。

进入他眼帘的一间普通的房间,灯光昏黄温暖,关上窗后就把整个冬天都拒之门外。他们脱掉沾了泥巴的鞋子,赤脚坐在柔软的地毯上,并肩靠在沙发旁,带上耳机,用CD播放器听各种音乐。smells like teen spirit、notturno……

“你喜欢哪首?”在耳膜被灌满音符时,他们用嘴型交流。“全部,都喜欢……”

“你也喜欢画画?”James看到沙发边的茶几上用玻璃相框镶嵌着一副素描,画里是一个男孩的半身,颜色有些淡了,所以无法完全看清他的脸。

“这是……一个朋友送我的。”

“哦。”James想到自己口袋里的素面本,顺手放在脚边,当他想继续这个话题时,Tate摘下耳机,手指滑过他眼角那块还没褪色的淤青上:

“你的眼睛……”

Tate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看。

 “我会预知生死。”James歪了歪嘴,觉得自己的回答蠢得可以。

“预知生死?”

“……这就像诅咒一样……”James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一条浅浅的伤痕,“从我父亲去世后……”

“抱歉……我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……”

两人陷入房间昏黄灯光的沉默里,Tate起身在一个玻璃碟子里点起一根蜡烛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,橘色烛火中James绿色的眼珠子燃起一点点金色火星。

“那些追你的家伙……”Tate试图换回刚才的频道。

“……我告诉他们……他们什么时候会死。”

“那你要不要帮我预知一下?”Tate说着拉住藏在茶几边缘James的指尖。

“不……”James摇头,小心地抽回手指。

“为什么?”Tate笑了起来。

“因为我感觉不出来。”James半抬起头,他眼前的金发青年像一个谜,他的一切他都猜不透。

 “那你应该对女孩子说这些。你知道,她们总是很迷信这些……她们会为你着迷。”

“不,她们通常只会因为肌肉着迷。”James下意识将自己的毛衣袖管放下,好藏住自己细瘦的胳膊。

 “你约会过吗?”Tate的眼神跟随着他的动作,却问出让James语塞的问题。

“不。哦,我说是,是的。就在上个月……她的名字叫Val,她有一头黑色卷发。”

“是吗?那看来你还挺喜欢她。”

“确实,我喜欢她,可惜她不喜欢我,但我并不介意。”James曲起膝盖,把脸埋进裤子的卡其布料里,像只鸵鸟。

“那你……喜欢我么?”

James吃惊地抬起半颓废的下巴,感到一阵虚脱,脑袋里的某根神经松了一样。他的眼神游离在白色的墙壁上各种金属乐海报上,迟疑许久,终于开口:

“喜欢……我是说……”

没能说完的补充说明都被Tate的双唇堵在了喉咙口,不过那只是一次短促的触碰。

“嘿,原来这是颗痣,我还以为……”

他的手指压在James的嘴角,那里有一颗不算大的黑点。他自己从不在意它的存在,却没想到有一天能让他沦陷。他看到Tate深邃的双眸,漆黑瞳孔里的影子,是另一只野兽。


THERE'S A BABOON IN ME

我身体里住着一只狒狒
IT LIVES INSIDE MY HEAD

它栖息在我脑海深处
CLAWING AND YEPING

撕扯,嚎叫
I ROAM IN THE DARK

我在黑暗中徘徊
GOING GOD KNOWS WHERE

去向何处,无所遁寻*


下半没了×


TBC.

*诗歌来自电影《荒原上的青春》

(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本来清水的这对却干了起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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